李振武屁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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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期屁事文/李振武

屁事，屁大点事。

按照国人之说，屁事，即微不足道、不值一提、不屑一顾、不足挂齿之事。常有屁大点事，何足言之。

然而，真正的屁事，却是人体腹内产生的气体，通过胃肠道从屁眼而排出的气。

人在吃饭、饮水、说话时，也随之会吞咽一些气体，食物在胃里消化，也会产生气体。这些气体增多，就必须排出，这就是“放屁”。正常人每天要放14个屁。放，则顺畅舒服，不放，则腹胀不适。

庚子年始，新冠之初，我的屁明显少了。屁少不是没屁，而是有屁而放不出。虽说“有屁就放”，对我而言，则是有屁难放。

我腹胀胃痛，自行购药服之无果，月余后去看中医，亦无效。随着腹胀腹痛加重，医院CT诊查，慢性胰腺炎！

我着急，打针吃药一周，病情稳定。但腹胀“屁难放”仍未缓解。医嘱：慢性病，慢调理。

我不着急，一托数月。

“五·一”来临，我欲加强体力活动而缓解，于是，回到老家翻地、种菜、干杂活。强体力劳动不仅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，反而头晕乏力，难以支撑。我躺倒了，不吃不喝昏睡两天，小便发黄，如浓茶，似咖啡。

妻子瞒着我，悄悄告诉了儿女，医院，安排诊治。

这是个星期日，女医院，排队、挂号，刚刚落坐，门诊值班的主任医师王萍即惊呼：“咋黄成这样，才来？”我无语。

未及我陈述，她看了我前期的检查结果，即开住院证。核酸检测、CT胸片、血液常规化验均正常，即入院。

在消化病科一病区的39床上，一大堆药已经摆好，我刚躺下，洁白如玉的女护士即挂上了吊瓶。点滴开始。

连续几天抽血、抽血，大便、小便，CT、磁共振等化验检查：胰腺萎缩、胆管堵塞！

我被安排进行胆管支架微创手术。

躺在手术台上，口含麻醉剂十分钟。医院这方面手术的权威人士。

黑色的胃镜管像一条毒蛇，头顶的灯光闪亮，像蛇的眼睛。我想，这是让毒蛇咬上一口而“以毒攻毒”吧？

镜管进入胃，进入十二指肠，进入……，在我的腹腔内拐来拐去。宗医生说：“进，再进，再进。”两名身着紫外线防护服的助手和三名电脑控制人员，按照他的指令，进行操作。这是到哪儿了？

镜管到位，其它细管随之而入。

“切割。”在他的口令声中，我右上腹剧疼。我大口喘气，一阵又一阵疼痛，我头上渗出汗液。我强忍着，我已豁出去了！

“支架6毫米。”宗医生如是说。

一个多小时过去了，我在剧痛中完成了手术。

我被推入病房。

我蜷缩在白色之中，疼痛……，还是疼痛……。

我像可怜的鸟，我像无助的猫。三天，我身上插着输液管、鼻腔引流管、输氧管、微量素泵管。三天，我似醒非醒，似睡非睡。妻儿们围在床前，小心奕奕。儿女送来饭食，我既不思，也难下咽。

昏睡中，我自怜。一时大意，竟如此结果。是人命？是天意？眼角浸出泪水，儿女为我越擦却越多，甚至有点哽咽。

床头上的吊瓶一串又一串，红的、黄的、白的，在灯光的映衬下，你眨一下眼，他也眨一下眼。一瓶又一瓶的点滴进入我的血管，我柔弱的身体贪恋的吸收着。我浑身仿佛浸润在药液中，呼出药味的气体，滴出药味的汗液，尿是药尿，当然屁更是药屁。

几天后的一个夜晚。

夜深人静，腹腔中的屁上下翻滚，似乎敌对的双方在不停地战斗，让我疼痛不止。

疼痛中我迷迷糊糊入梦了。我梦见山洪暴发，洪水像凶猛的野兽，冲向田野和村庄。我在山谷中奋力攀爬，和大家共同围堵山洪。当浑身泥水的胜利者们满目喜悦之时，一个衣冠楚楚的人翩然而止，他向我高叫着：“你酒量不是比我大么？走，再喝一壶。你不是也学会打麻将了？走，赌一把去。”这是关心同情？还是嘲笑戏弄？

我被唤醒。

一个沉闷的响屁从屁眼中冲了出来，它的响声让临床87岁又有点耳背的老爷子惊坐起来：“咋啦？咋啦？”

“没事，我放了个屁。”

“放屁好，放屁好！”他喃喃倒头睡去。

嘟嘟嘟.......，又是机关枪连发似的一串屁响，我肚子一下轻松了许多。我想，这大概是“屁王”和它的子孙们都出来了。

明天就是“六·一”儿童节了。

困苦的年月，我没有输在起跑线上，而古稀之年，我会输在死亡线上吗？不能，绝不能，我在内心呼唤着自己。

天大亮了，我睁开沉睡的双眼，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进病房。儿女们送来早餐，我艰难地喝下几天来的第一口稀粥。胃还难以接受，但我忍着。

早上查房，主任医师询查，开出各种口服药，并嘱可以进食。妻女认真，按点帮我服药饮食。

几天后，医生看我可少量进食，摘除了输液管以外的各种管子。我开始下床活动，虽说是“人比黄花瘦”，但透过住院部16楼的窗户远望，“悠然见南山”。

这时，我才感到，屁，对人是多么重要！

屁事后记：

住院有月，回家自养，但屁事仍将继续。

暂短的人生过程，有人说是精、气、神，有人说是屁、屎、尿。然而，精气神虽说彰显了人性，但屁屎尿却支撑了人体。人啊，除了健康，其余皆是浮云！

屁是臭的，我以“屁事”立文，旨在示众：亲们，切莫将“屁事”不当回事！

作者简介李振武，陕西省咸阳市礼泉县昭陵镇菜园村人，曾任西安地铁办公室副主任，喜欢读书，爱好文学，长于写作，退休后，寄情山水，旅游摄影，常有作品问世。

《壮美昭陵》由作者签名，每本快递包邮55元。需者请加谢谢。

编辑︱赵晓萍审稿︱洪建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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